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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深層心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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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深層心境

在蕭殘風說出“改心境”三個字時,他便揮動山河筆畫出業火攻向白憶塵,火浪沖天甚至掀爛了破廟屋頂,卻是連他的衣擺都沒碰到一下。

蕭殘風一驚,他奮力一揮的業火居然被一股劍氣硬生生劈開了!

“什麽人!”

劍的主人將劍架在他頸前,冷言道:“他的人。”

看著眼前實力強悍的青衣少年,蕭殘風很是驚訝:“你竟和他一樣,也能不受心境主人的影響,看來這位小公子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。”

少年沒有理會他,而是扭頭看向白憶塵問:“要活的還是要死的?”

白憶塵收了靈力給蕭傾辭松綁說:“人隨意,別破壞了這裏的環境就行。”

少年點頭,揮劍朝蕭殘風攻去。

蕭殘風揮動山河筆將自己化為一陣風避開劍鋒,借著這把仙器,蕭殘風很順利躲過少年的劍來到蕭傾辭身邊。

在即將碰上蕭傾辭肩膀時,白憶塵及時召出鎖鏈捆住了蕭殘風的手腕。

白憶塵抓著鎖鏈的另一端,笑道:“跑啊,怎麽不跑了?”

蕭殘風詭異一笑:“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
不好!

白憶塵察覺不妙,但蕭殘風已經用另一只手揮動在山河筆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叉。末了他翻轉手腕,將筆桿狠狠插了進去。

山河筆嵌入地面的那一刻,蕭傾辭便痛苦地捂上心口,逐漸失去了意識。

白憶塵連忙喊道:“餵,小仙尊,堅持住,不能睡!”

趁著白憶塵分心,蕭殘風拔出山河筆脫身,他在原先插入山河筆的地方加了幾畫,在此基礎上成了一個陣。

踏入陣門前,他扭頭對白憶塵道:“說起來還要感謝前輩,讓我找到了殺他的更優選。”

白憶塵大概猜到他要幹什麽了:“你要去他最深層的心境。”

“不錯,既然心境由淺入深,毀壞心境中的人和物又能傷到心境主人,那如果毀了最深層心境中的一切,是不是就能讓心境主人徹底崩潰,永遠醒不過來呢?”

“人的最深層心境,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。”

“但只要有它在,就是我想進就能進的。”蕭殘風晃了晃手中的筆說,“畢竟這可是淩天上神當年用的神器,而死蠱城是他的地盤,兩者可以相互鏈接,擁有山河筆的人能隨意進出所有心境,沒有的……便在這裏等死吧。”

話音落,蕭殘風便踏入陣法,去了最深層的心境。

蕭傾辭的心境受了山河筆的破壞導致他昏了過去,而其他幾人在蕭傾辭失去意識的瞬間就被送往了下一層心境。

白憶塵作為開心境的人,能在心境轉換時自由選擇進入下一層或是離開。換言之,這是他最後脫身的機會。

三層心境是人一生最重要的轉折點,也就是蕭傾辭的飛升。一旦進入下一層心境對上成仙的蕭傾辭,現實與心境身份重合,叫醒他就更難了。

白憶塵思索片刻,做了個大膽的決定:“徒兒,借劍一用。”

青衣少年遞上劍問:“你要做什麽?”

“追蕭殘風。”白憶塵接過劍找到蕭殘風剛剛插山河筆的地方,再此基礎上用劍刻了一個更大的叉。

而後他將劍插入其中,在劍柄上滴了血,成功打開了陣門。

“要追嗎?”

“追,不過不是我們追。”白憶塵召出鎖鏈伸到陣門中,“是他們。”

白憶塵伸到陣門中的鎖鏈很快與夏銀燭手腕上的鎖鏈產生共鳴,借著這份共鳴,他將這個陣和要說的話一同傳了過去。這樣夏銀燭等人就不需要一層一層心境的深入,可以直接進入最深層了。

就是這個過程對他們不太友好。

原本他們落到第三層心境都要適應了,結果白憶塵直接一個鎖鏈過來捆住他們,把他們拉到了最深層的心境。

強行進入最深層心境會受到心境主人極強的排斥,而白憶塵並沒有采取措施保護他們不受排斥,以至於在踏入最深層心境的瞬間,幾人便昏了過去。

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,夏銀燭醒來後竟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裏。

看著熟悉的冬宮,他有一瞬間簡直要懷疑自己已經離開那座死寂恐怖的城,回到仙界過安穩日子了。

但面前的淩玉塵告訴他不是的。

夏銀燭打量著淩玉塵,看慣了團子形態的淩玉塵,突然變這麽大實在是……有些不習慣。

有些不習慣的夏銀燭下一秒就摟過淩玉塵的腰親了上去。

夏銀燭摟得太過突然,淩玉塵完全沒有準備。等他回過神來,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回應夏銀燭了。

真是……

淩玉塵在心裏無奈嘆氣,任由夏銀燭吻了一會兒才推開他道:“好了…差不多行了,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。”

“做了那麽久小孩子,好不容易變回來,當然是親一親最重要了——”夏銀燭握住淩玉塵的手說,“而且…我真的分不清這是哪裏了。我腦海裏最後清晰的記憶是我們在破廟休息,然後我好像隱約看見有火光,再然後我就沒了意識。”

“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。從破廟入睡到在冬宮醒來,若不是你躺在我身邊,我恐怕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裏了。”

“這到底怎麽回事?神尊和蕭殘風呢?”

淩玉塵指了指夏銀燭的手腕說:“我想,只有它能解答我們的問題了。”

夏銀燭低頭,就見自己手腕上的鎖鏈在發光。他將仙力註入鎖鏈,解開了白憶塵的留言。

“蕭殘風利用山河筆改了小仙尊的心境,直接去了最深層,我靠他留下的陣法同樣開了到最深層心境的陣門,並通過小夏宮主手腕上的鎖鏈把陣門給了你們,讓你們能直接追到最深層心境。當然,這個過程有點痛苦。”

夏銀燭:“……”

淩玉塵:“……”

這可真是“有點痛苦”。

“蕭殘風想通過破壞最深層心境殺害小仙尊,你們務必趕在他之前找到小仙尊叫醒他。否則心境被毀,小仙尊不死也得重傷,你們也會永遠被落在這裏出不去的。”

聽完白憶塵的留言,前所未有的壓力湧上兩人心頭。

“要在蕭殘風之前找到蕭傾辭叫醒他,走,去流楓山。”

以淩玉塵對飛升後蕭傾辭的了解,他幾乎一天都窩在流楓山上,要找他很容易,只要趕在蕭殘風之前到流楓山就行。

然而真正來到流楓山,眼前的景象卻讓淩玉塵和夏銀燭大吃一驚。

和他們印象中滿是紅楓的流楓山不同,這座流楓山不僅五顏六色種著各種名貴仙草仙花,還有一座華麗的宮殿。

總之除了山腳刻著“流楓山”三個字的石頭沒有變之外,其它地方就找不到與現在流楓山一點相同之處。

“曾經的流楓山居然是這樣?”夏銀燭驚嘆道,“我看仙尊那個草屋,一直以為他是仙界最不講究排面的,可看了眼前這個,我才發現他是仙講排面的。所以這麽大一座宮殿和那麽多仙草仙花後來怎麽都沒了?”

淩玉塵搖頭:“不知。我第一次來流楓山時,就已經是後來漫山遍野楓樹的樣子了。這個模樣的流楓山,我從未見過,也從未聽別的仙提過,朝卿都沒有。”

淩玉塵覺得奇怪,以仙界眾仙的德行,這麽華麗的宮殿怎麽可能幾百年絕口不提?

這其中絕對有問題。

帶著疑惑,淩玉塵推開了宮殿大門,卻被殿內的景象嚇了一跳。

殿外華麗無比,可殿內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焦炭,地面墻面和屋頂還有許多劍痕。

他走進殿內,在角落一堆未燃盡的雜物中找到了一個瑪瑙玉佩。

玉佩正面是一個“蕭”字,反面是一個“辭”字。

這是蕭傾辭在蕭家時戴的玉佩。

而這個玉佩背面的“辭”字被劍劃出了一道裂痕,淩玉塵稍一用力,玉佩竟就裂成了兩塊!

淩玉塵心覺不妙,就在這時,夏銀燭在外喊道:“阿淩!你快出來看看!”

淩玉塵走出宮殿與夏銀燭匯合,夏銀燭指著不遠處上山的一條路說:“阿淩,你看這個。”

淩玉塵跟著往夏銀燭指的方向一看,不由得呼吸一滯。

這條上山的路……都是血!

“這…這些血……仙尊不會在這裏殺人了吧?”夏銀燭猜測道,“難道他在自己宮殿裏殺了人,然後把人從這條路拖上山藏屍,後來他心懷愧疚燒了宮殿,在山頂上蓋了個草屋給那人賠罪。”

“不,如果是殺別人,血跡不可能這麽欠,還拖的這麽長。”淩玉塵頓了頓,“就怕他是在殺自己。”

夏銀燭背後一涼:“阿阿…阿淩,大白天的你可別講鬼故事……仙尊怎麽可能殺自己,就算殺…他他…他也不可能邊走邊殺自己吧?”

“那是最壞的結果……快,上山。”

兩人沿著山路往上,一路上都是斷斷續續的血跡,越靠近山頂,淩玉塵就越堅定自己心中猜測。

來到山頂,這裏和山腳似乎是兩個世界,到處都是業火和怨氣,還有惡鬼的嘶吼聲。

若不是從山下一路走來,淩玉塵簡直要懷疑他們又回到死蠱城裏了。

蕭傾辭就躺在怨氣最密集的地方。

他渾身是血,一身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樣。幾只惡鬼圍繞在他身邊,不斷在他耳邊低語著什麽。

蕭傾辭卻始終沒有回應,只是緊握著手中的劍柄。

劍身已經斷裂,另一半劍就在他另外一只手上。因為握得太緊太久,他的左手已經浸在血泊中,幾乎沒有知覺了。

他親手折斷了自己的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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